自然裡的嚮導

　　  

　

　大清早，天尚未破曉，天上還有許多星星眨著眼睛，下弦月倒掛似乎在微笑，頭城農場，旁邊就是外澳，算昰靠海的農場。 正當我們幾個在觀賞星星，等著出發爬山看日出時，我們的嚮導出現了。穿著雨鞋，拿了一根拐杖。 　　他開始訴說著星星們，用他沉靜的聲音，說著那Ｍ字型的歇后座，而今晚最亮的那顆星昰木星，有沒有看到一個正三角？下面一個昰小犬星，而較亮的那顆一個昰天狼星。月亮左上方昰火星。我想，了解星星的人才是在對星星說話。他又說了，這個時候，某種動物要睡覺了某種動物要起床了，仔細聽聽看聲音。「兀，兀。」是鴞。就是貓頭鷹，但其實品種不大相同。 　　出發了，他老練的拿著拐杖在最前頭揮舞，將那些在夜晚被人面蜘蛛編織成的網捲開。看他走自在，想必這是他的長久以來經常相處的路。「蕭蕭蕭」似哨子般的聲音，他說，哦仔細聽，這是最早起床的鳥兒，紫嘯鶇。他這般地說，似與那些鳥兒有了感情，而鳥也為了他的到來說聲早安。阿，昰樹蛙！很難得的昰，那隻蛙竟然在路上，如果沒有意外，嚮導說他們是終生在樹上的。 　　

  在拐個彎，就到了！我差點捲到蜘蛛絲，還昰一大片網呢。嚮導說，唉呀他昨天還只有一小塊呢，他還認識在樹葉中為家的蜘蛛。我靜靜望著遠方，看著那些艘船隻，討海人們已經出海了。破曉之時，儘管沒有想像中，圓滾金黃的太陽，這樣被雲擋住，卻有另一種美麗，在雲的邊緣有一道極力向上的強光，剎那間太陽與雲完成一件藝術品，他們真的是藝術家。我喜愛這種日出的曖昧卻又有著迷人的光芒。嚮導說，這種往上的光束昰佛光，而往下是耶穌光。沒半晌，像下的光束出現了，那群有在光束下的討海人是否感動？他照耀著海，在緩緩升起照耀大地，太陽與海又完成一件藝術品。 　　這趟一小時多一些的小旅程，心裡面感動那位嚮導，他在這世界一隅，兀自折射出璀璨的光影與波長，認真地活著。我想那位嚮導，已經悄悄累積向大自然的學習，使之成為生命中的養分。 　

　一段與自然的相遇，嚮導生活的一大部分。